「快樂」這回事，我是不是壞掉了？
我最近常常在想一個問題：到底要怎麼讓自己開心起來？不是那種「喔這個好吃耶～」的短暫快樂，而是那種真正從內心浮出來的、穩定又持久的開心。
但我發現，我好像…很久沒有那種感覺了。
以前聽人說，如果你覺得不快樂，可以去做幾件事：
吃好吃的、運動流汗、玩個遊戲、出門走走、報個進修課程、跟朋友聊聊天、甚至去做心理諮商。
我試過了。
真的，我都有試。
但不管是那盤期待已久的炸雞，還是跑完步氣喘吁吁的大汗淋漓，又或者某個晚上熬夜玩了一款評價超高的遊戲，或在諮商室裡講得紅著眼眶，我心裡的那個空洞，好像都還是空的。
好像怎麼填都填不滿，甚至開始覺得：「是不是我自己有問題？」
那種狀態，很奇妙。
你明明知道事情應該怎麼做，該吃飯就吃，該睡覺就睡。
但身體完全不聽話，
明明肚子很空，卻提不起力氣走去廚房煮飯，連外送都懶得點；
明明很累，躺在床上卻眼睛睜到天亮；
更糟的是，連手機都懶得滑，躺在床上，眼淚卻自己掉下來。
這樣的日子一多，就會很害怕。
怕自己就這樣沉下去了，再也爬不起來。
我不知道有沒有人也經歷過這樣的感覺。
但如果有，我真的很想說一句：「你不是一個人。」
我以前以為只有我會這樣，後來發現，很多看起來正常、開朗、工作能力很強、社交活躍的朋友，也在某些時候經歷過同樣的黑洞。
我有個朋友，曾經也是這樣的狀態。
她說她花了一整年的時間，才慢慢找回一點點開心的感覺。
她的方法不是什麼轟轟烈烈的大改變，而是一點一滴的累積。
像是每天逼自己起床後，坐在陽台曬太陽五分鐘，哪怕什麼都不做。
像是用紙筆寫下「我今天還活著」這一句話，每天一遍。
像是養了一盆植物，每天看著它從枯葉變成新芽。
她說，不是這些事情有什麼魔法，
而是「我沒有放棄跟自己相處」。
聽到這句話的時候，我真的大哭。
因為我突然意識到，我有一段時間，是完全不想理自己的。
我覺得自己很糟、很廢、很沒用，甚至會罵自己：「你連開心都做不到。」
但其實，這個「我」，他也是在努力活下去啊。
他很累、很痛，但他還在撐。
只是他需要一點溫柔的對待，一點耐心的陪伴。
最近，我開始也學朋友那樣，嘗試一點小事。
不是為了「變開心」，而是為了「活著」。
像是早上醒來，不管多懶，都要起床刷牙，哪怕只是換件乾淨衣服再躺回床上；
像是點一杯自己平常捨不得喝的手搖飲，坐在公園的椅子上發呆；
像是打開喜歡的歌單，哪怕只是放著聽，沒力氣唱也沒關係。
我還買了一本手帳，開始每天記一件「我有做到的事」，
不管多小。
今天有洗臉，寫下來。
今天沒有罵自己，寫下來。
今天終於睡著了兩個小時，寫下來。
老實說，我現在還沒有「完全好起來」，
但我覺得，比起幾個禮拜前的自己，我已經慢慢走出一點點光亮了。
以前我以為開心是一種「感覺」，
後來才懂，它其實是一種「能力」。
這種能力不是突然爆發的，而是透過一次次的練習，慢慢養起來的。
就像身體的肌肉會退化一樣，心理的快樂肌肉也是。
但它們也會因為我們每天一點點的努力，而變得比較不那麼虛弱。
如果你現在也跟我一樣，覺得人生好像一片灰灰的，
沒什麼好期待、沒什麼動力、甚至覺得自己怎麼這麼沒用，
那我想告訴你：
你不是壞掉了。
你只是，累了。
而你正在學習一種新的活法，一種更貼近自己、也更溫柔的方式。
我們都以為要做很多大事才叫「改變」，
但其實，肯睜開眼睛迎接一天，就是一種奇蹟了。
願我們都能慢慢走出黑洞，哪怕很慢、哪怕邊走邊哭，
但只要還在走，就已經很勇敢了。
也希望有一天，我們能真心地對自己說一句：
「嘿，你做得不錯喔。」